一
再不走
就没人了
那样反倒暖和些
最后的站台票
居然被我买了
却不知与谁挥别
铁轨空空
一根一根穿梭
唯独不接近我足下
今晚我在顶上观星
哪怕要下的雨冷
因为我熟知
明晚将更孤寂
二
霜降，未懂寒冷
绿色一晃而过
飘红响彻山间
火冻住了
还渐渐燃烧
缓慢、缓慢
而摇曳着
最烈时的山火
不能慰我寒戚
待北国繁荣至极
才知自由的萧瑟
若今年有场雪
那就来吧
要带着我
回归白色火海
三
在夜空打口井
那满是清泉一汪
不用斧凿
只是我的目光
杉树抖落了红尘
也就去了丰腴
我打一桶水
细细地洗濯
像嶙峋的鱼骨
足迹破碎空壳
那是秋季的蝉蜕
羽化冬天
却往往指尖逸出
等干涸滔天
天空仍萋萋似原野
青中的青，黛中的黛
繁盛我的井口
拥着落叶
想装点冬之空
萤火虫飞来
依依地，剪影边起舞
我的井没有旱季
只是黑色的落叶
会忽然茂密
时间将带过这阵子
连同落叶
连同青春与花果
夜空里的泉
一汪清列如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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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佩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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